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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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譚湘望了望天色,這會兒晴空萬裏,湛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,早不是剛才的陰天,她心下明白,又中了那個黑衣老太的圈套。

“孟寧和杜涵涵是被那個黑衣老太帶走的,她帶來幾個穿著白袍子的男人。”她急於將剛才看到的一切告訴程亦。

“那個小男孩是怎麽回事?”若不是為了躲避小孩,他也不會將車翻到山下。

“我們應該是中了幻術,眼中看到的景象並不是實際的,應該是我們從小鎮出來就被引入幻境,開進了一條偏僻的山路,你看到的小男孩也是幻覺,直到我們翻車跌下來,幻境被解除,所以天也藍了,現在手機也應該有信號了吧?”

程亦認可她的推測,這條路他以前從未走過,他們偏離了318國道,手機信號時斷時續,他一清醒就先打電話報警,可是他也說不清具體位置,警方讓他通過手機地圖軟件發個位置過去,表示會盡快聯系救護車過來尋找。

“那個黑衣老太看來是不死心,一定要覆活他的兒子。”程亦咬牙切齒地表達自己的不滿,若不是有譚湘在他真想咒罵幾句,出來這幾天沒幹別的,就一直在不斷地找人和救人,重新刷新了自己的領隊記錄。

“哎呀,我的盒子是不是也沒有了?”譚湘突然想到除了孟寧,盒子裏的魂魄也是黑衣老太的目標,她當時神志不清,沒有看到封印盒掉到了哪裏。

她急得坐直了身體,卻被程亦一把拉住,“盒子是沒了,你現在著急也沒用,不如想想下步怎麽辦?”他剛才檢查過,她背包被打開了,東西散落一地,封印盒也不見了。

怎麽辦?除了去救人她還能怎麽辦?她懂他的心思,如今這個局面交由警方處理最好,他們都可以置身事外,可就算是警察救出了孟寧,他失去的一魂二魄又有誰能幫他找回來,說不定黑衣老太狗急跳墻毀了他的魂魄,他這輩子就只能癡傻一生了。

程亦見她低頭不語,就明白她還想去救人,沒想到她一個年輕姑娘家,居然有如此倔強的性子,他扶扶額頭,認命的回應。

“說吧,你打算怎麽救人?”

“那個盒子是我譚家祖傳的封印盒,我可以感應到它的位置,但是那個黑衣老太或許料到我們要去找她,這裏明顯是她的地盤,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。”譚湘實在是臨敵經驗太少,信心難免不足。

沒有完全的把握還敢貿然要去救人,程亦簡直不想陪她一起瘋,“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木雅地區,這邊住的大多是木雅藏人,有一種說法他們是西夏人的後裔,那個老太婆古裏古怪,說不定這附近就是她的老巢。”

譚湘是第一次聽說木雅人,但西夏她是知道的,這是與宋朝幾乎同時存在的朝代,爺爺曾經跟她提起過西夏的原始巫術十分厲害,尤其是歷代相傳的巫女法術更是了得,難道那個黑衣老太真跟西夏巫女有什麽關系。

她正琢磨之時,一陣□□聲從車旁傳來,原來是高小路醒了。

程亦扶著譚湘站起來,兩人走到車邊,高小路扶著腿大聲呼痛。

“別動,你的腿應該是骨折了,我叫了救護車,你再忍一忍。”程亦從後備箱中找出一瓶完好的礦泉水遞給他。

“孟寧和杜涵涵呢?他們怎麽又不見了?”高小路喝了幾口水,強自忍住疼痛,才反應過來少了兩人。

譚湘和程亦對望一眼,知道這事再也瞞不過去。

“孟寧和杜涵涵被人捉走了,我們現在要去救他們,你在這裏等警察過來,好嗎?”譚湘蹲下身子,向他簡要描述了那幾個白衣人抓人的經過。

高小路聽得幾乎都忘記了疼痛,這麽倒黴的事情怎麽也能發生在他的同學身上,雖然他搞不清楚孟寧被抓的原因,但是救人如救火,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催促譚湘他們趕緊去救人,自己可以獨自在這裏等待救援。

被他這麽一說,程亦也不好再勸阻譚湘,只能舍命陪君子,他將自己的手機留給了高小路,方便他與前來搜救的警方聯絡,譚湘也把她的手機號碼存在程亦的手機裏,囑咐高小路若有什麽緊急情況就給自己打電話,畢竟把他一個人扔在荒郊野外還是不太放心。

程亦從後背箱裏拿出醫藥箱,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三人身上的傷口,高小路骨折的地方只能先拿夾板暫時固定住,他還是學過一些外傷的急救技術,在譚湘的協助下,終於將板子綁好。

隨後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和譚湘的背包,並從工具箱裏翻出幾樣東西放進了包裏。

譚湘背起背包閉目凝神聚氣,腦中漸漸感應到封印盒所在的位置,她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,雙手握住背包帶,堅定地朝著西方走去,程亦朝高小路揮揮手便快步跟了上去。

高小路望著他們二人的背影,竟油然升起一股惜別之意,二人可以不顧危險去救兩個才相識沒幾天的同行游客,不正像武俠小說裏面描寫的那些俠士一樣嗎?

這樣一想他內心豪氣頓生,望著自己斷掉的腿,感嘆若不是受傷跟著一起去該有多好,也能圓了自己少時的豪俠夢。

譚湘與程亦二人頂著日光先費力的爬上了山間的小路,這時正是下午三點多鐘,陽光最是強烈刺眼,二人不時用手擋著眼睛沿著黃色的土路一路西行。

每走一會兒,程亦就彎下身子撿幾個石子在路邊擺成一個簡易標識,譚湘有些好奇他的舉動,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

“做個路標省得回來時迷路,萬一警方能及時趕到,也可以尋著路標找到我們。” 他主動為她解惑。

她對警方沒抱多大希望,但也暗自佩服他心思縝密遠勝自己。

“你說那個老太婆為什麽看上了孟寧,難道別人就不能為他兒子還魂嗎?”就這麽趕路程亦怕譚湘吃不消,找了個話題轉移她的註意力。

“將一個死去的人的魂魄註入到另一人活人體內,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相當難,這兩個人之間必然要有契合點才不會讓魂魄發生排斥反應。譬如說八字相同,或者是骨骼發育極其類似。”譚湘一邊解答他的疑問,一邊也暗自納悶黑衣老太為什麽盯上孟寧。

孟寧應該比黑衣老太死去的兒子年紀小一些,二人不可能八字一樣,至於說身形骨骼類似那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,黑衣老太這麽多年處心積慮想覆活兒子,應該有不少選擇,為什麽非盯上孟寧,難道二人之間有什麽別人不知的關系。

“那杜涵涵呢?她可跟那個老太婆的兒子沒什麽關系,老太婆幹嘛每次都要將她一起捉走?”這個問題幾天來一直困擾著程亦,杜涵涵那丫頭雖說長得還算漂亮,可是那性子一般男人還真受不了,也就像孟寧這種不差錢的小夥子才會捧著她。

“這個……”譚湘忽然臉紅起來,接下來的話有點說不出口。

“你臉紅什麽?”他很少見她這個樣子,停下了腳步,低頭湊近打量著她。

譚湘更加尷尬,對他的突然靠近有些不知所措,鼻息之間甚至能感受他略微粗重的呼吸。

她暗罵自己沒用,側頭拉開些距離,視線望向遠方,似是不在意的解釋道,“借用別人的身體還魂極易產生排斥反應,到那時人亡魂散,黑衣老太或許是想借助杜涵涵為他兒子留下子嗣,就算他兒子不幸魂飛魄散,也能留下一點血脈。”

程亦聽到這裏目瞪口呆,這樣也行,那黑衣老太到底是什麽腦回路,就算杜涵涵生下孩子那還不是孟寧的種,跟他兒子有什麽血脈關系。

“我看那個老太婆就是個瘋子,新中國都成立多少年了,她還這麽封建!”想想第一次面對這麽瘋狂的敵人,他心下更加戒備。

在他看來,譚湘雖然有不小的本事,但對敵經驗明顯不足,再加上心軟善良,肯定不是那瘋婆子的對手。

“這只是我瞎猜的。”譚湘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,急忙轉移話題,問出心底的疑問,“你怎麽知道木雅藏人是西夏人的後裔?”

“是聽老票說的,他除了畫畫就是愛看各種稀奇古怪的紀錄片,有一次我們聊起四川的藏人,他說木雅地區的藏人有專門的語言,又崇尚白色,當年西夏國人自稱大白高國,對白色十分尊崇,一個講西夏的紀錄片裏說他們是在西夏滅亡後遷徙到折多山這邊的。”程亦看她不好意思便也不再逗她,接下了她的話題。

譚湘想起家中的《譚家手劄》,這書是歷代祖先留下的對敵與修行心得,是譚家每個修行之人的開蒙必讀書目,她記得裏面好像有一位宋代的先祖記錄過西夏巫術,可是具體內容她卻記不清了,若是能翻看一下,肯定對她一會兒救人有很大幫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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